“風景”是繪畫中的一個常見的題材，但鮮為人知的是，如今尋見的以風景成畫之風是17世紀以來才出現(xiàn)的，更早之前，風景更多的是作為宗教畫的背景而存在。本書以“風景”為小切口，引用大量該館的赫赫名跡，進而勾畫出一部風景畫小史。

本書從羅馬壁畫裝飾講起，到文藝復興時期將風景轉變?yōu)閭鬟_情感和思想的媒介，再到印象派革命及之后的發(fā)展。講述了“風景”從被當做背景，發(fā)展為一種重要的繪畫主題的歷程，通過館藏名作舉例說明了不同時期、不同繪畫大師、不同流派風景畫的創(chuàng)作特點，此外還闡明了真實風景中的“光學”效應及其表現(xiàn)形式。

艾麗卡·朗繆爾（Erika Langmuir，1931～2015年）是英國官佐勛銜獲得者，她曾在蘇塞克斯大學任教，并曾擔任開放大學藝術史系主任。1988年至1995年，她擔任英國國家美術館的教育主管，是《英國國家美術館指南》（National Gallery Companion Guide），以及《英國國家美術館·細究名畫》系列《靜物》（Still Life）等多本著作的作者。

引 言 1

作為背景的風景 7

人物與風景的結合 23

作為奇觀的風景 39

風景畫中的光學效應 59

印象派及后續(xù)發(fā)展 81

延伸閱讀 90

引 言

如果你拍攝的度假照片單調乏味，令人失望，那么你就會知道把風景變成一幅畫是多么困難。草木、天空或大海，可能或多或少地以它們在人們記憶中的顏色出現(xiàn)，但戶外體驗的關鍵要素——廣闊的空間、空氣中的光線，以及最重要的，我們自己的情緒和感覺，往往難以描述。

表現(xiàn)空間和光線，傳達感受，一直是風景畫的主要挑戰(zhàn)，這與靜物畫和肖像畫截然不同，后兩者更關注造型、色彩、肌理和 相似度。一幅成功的風景畫是最自然的，即便它所描繪的與實際 景色毫無相似性，甚至也不需要真實的地點。克洛德·洛蘭畫的《魔法城堡》（見圖1）在現(xiàn)實中根本不存在，但以這幅畫為底本的一幅版畫啟發(fā)濟慈寫出了《夜鶯頌》里的詩句：“迷醉了窗里人，她開窗面對大海/險惡的浪濤，在那失落的仙鄉(xiāng)?！庇^賞者對于克洛德描繪的是丘比特與普賽克故事中的哪一個瞬間各持己見，因為畫的是丘比特的城堡，而這位愛神的凡間愛人普賽克幽怨的小小身軀繪于前景中，大部分人都能理解這幅畫的哀傷基調（盡管沒有人比濟慈能更完美地表達出來）。同樣，幾乎沒有人能抗拒跟隨保羅·塞尚沿著《尚蒂伊林蔭大道》（見圖2），從樹蔭斑駁處走到陽光普照之下——尚蒂伊林蔭大道是真實存在的地方，但塞尚的畫更多的是為了表現(xiàn)主觀印象，而不是為了描繪地理特征。

當我們想到風景畫時，腦海中通常會浮現(xiàn)出如上文提到的從17到19世紀的在畫架上完成的作品。雖然風景早已是古羅馬壁畫藝術中最受喜愛的題材，但我認為上述的“現(xiàn)代”風景才真正將風景畫推向了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在本書的第一部分，我將風景畫的起源追溯到15世紀的威尼斯和16世紀早期的荷蘭。而在此之前，歐洲各地的藝術家們開始在其他類型的繪畫，如祭壇畫、肖像畫、敘事畫的背景中描繪風景。

本書的“風景畫中的光學效應”部分闡明了真實風景中的光學效應及其表現(xiàn)形式。這可能會對你拍攝度假照片有實際幫助，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讓你像欣賞真實的風景一樣自信且愉快地欣賞畫出來的風景。因為，正如我們將會看到的那樣，觀眾的感受才是至關重要的。

當今最杰出的鑒賞家佩尼主持的這套“細究名畫”，是引導我們觀看繪畫的一種“文本”細讀，教會我們把站在美術館的畫作前曾經(jīng)丟失的珍珠一一拾回。這套小書還有一個更大的抱負，它的每一本都提供了一條研究的路徑，那些有心深入繪畫奧秘之境的人，沿著它會找到更璀璨的珊瑚碧樹。

——著名美術史學家，中國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范景中

英國國家美術館雖不是第一個向公眾開放的美術作品藏館，卻是世界上第一個被列入公用事業(yè)、第一個向兒童開放的美術館，藏品博涉13世紀到20世紀歐洲各流派的精品，并源源不斷地針對館藏進行學術研究，主題日益細化，為藝術史學科、大眾的美學和人文修養(yǎng)做出卓越的貢獻?！队鴩颐佬g館·細究名畫》系列叢書，打破了不同時期作品之間風格上的障礙，在浩若煙海的館藏中挑選極具代表性的作品，提煉出技巧、色彩、面孔、畫框、靜物、風景、贗品、構圖、修復九個維度，通過學者天團的深入解讀，讓我們對每個維度有所領悟。這樣有所指向、信息豐富而權威的解讀方式，不但建立了具體細微的經(jīng)驗秩序，也為我們提供了一條從局部進入偉大藝術作品的路徑。

——作家、策展人 祝羽捷

俗話說，神靈居于細節(jié)之中。藝術的神韻也總是通過對作品細節(jié)的“細究”（a closer look），才能被我們心領神會。讀懂一幅畫作，是一個慢工出細活的過程，是一個又一個的細節(jié)不斷涌現(xiàn)的過程。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喜歡呆在美術館里反復觀看原作的緣故。唯有通過一件一件的原作研讀，我們才能登堂入室，進入藝術史的神殿?，F(xiàn)在，英國國家美術館的這一套“細究名畫”經(jīng)典叢書，由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組織翻譯成中文出版，不僅印刷精美，細節(jié)迭出，而且每冊小書都有獨特的“細究”視角，獨立成史，足以引領我們讀者進入作品的大千世界，讓人理解“一圖勝千言”的美妙之境。

——中國美術學院藝術史教授 楊振宇

寫給“英國國家美術館·細究名畫”叢書

這套叢書集中了多位專家的深邃目光，從多個角度厘清和解釋我們對這些藝術品的興趣、激動和沮喪。藝術史學者做的，是與藝術相關的事情，但不創(chuàng)造藝術。我們試著去理解藝術家想在作品中表達什么；觀看者體會到什么；為什么有些東西在它的時代被創(chuàng)造出來；討論個體藝術家以及他們的目標和動機；討論贊助者的反應和行動。我們研究它們并書寫出來。通過閱讀、琢磨這些觀察和寫作，讀者得以靠近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得以感受他們的情緒，也就無限地貼近了藝術史中那些關鍵的時刻。

——廣州美術學院藝術史教授 樊林

1.本書作者為藝術史專業(yè)學者，也是英國國家美術館的專業(yè)研究人員，書稿內(nèi)容以英國國家美術館收藏繪畫為例，將風景畫的起源追溯到15世紀的威尼斯和16世紀早期的荷蘭，講述了“風景”從被當做背景，發(fā)展為一種重要的繪畫主題的漫長歷程。

2.風景畫可能是最受歡迎的一種繪畫類型，本書展示了過去幾個世紀的藝術家們?nèi)绾螌敉饪臻g和光線轉化為繪畫，以及風景意象如何從單純的裝飾演變?yōu)槿祟愄幘车囊曈X隱喻。本書從羅馬壁畫裝飾講起，到文藝復興時期將風景轉變?yōu)閭鬟_情感和思想的媒介，再到印象派革命及之后的發(fā)展。

3.本書通過英國國家美術館館藏名作舉例說明了不同時期、不同繪畫大師、不同流派風景畫的創(chuàng)作特點，此外還闡明了真實風景中的“光學”效應及其表現(xiàn)形式，是一本重要的藝術史研究讀本。

在同一年代和同一地區(qū)，當文森特·凡·高創(chuàng)作《麥田和柏樹》（只有現(xiàn)在藏于紐約的早期版本是在大自然中創(chuàng)作的）時，他打算用大膽的、充滿激情的筆觸來給風景注入人的激情。然而，即使是這位最情緒化的藝術家，他在試圖描繪絲柏樹、表達自己時，也仍然用的是藝術的語言，是古地中海最古老的藝術語言。他寫道：“這棵柏樹在線條和比例上就像一座埃及方尖碑一樣美麗?！?p/>

2

風景畫，是指專門描繪戶外景色的繪畫種類，在城市急劇發(fā)展的時期尤為盛行。城市居民當然知道，農(nóng)民在土地上進行著日復一日的辛勤勞作，以生產(chǎn)生活必需品。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往往不把農(nóng)村看成“務農(nóng)”場所，而是將其看作一個喚醒身心的地方——這種印象被畫在城鎮(zhèn)房屋或鄉(xiāng)村別墅的墻上。

3

論達·芬奇對自己通過繪畫制造出“廣闊鄉(xiāng)村”的能力多么自豪，也不管他畫了多少風景，達·芬奇和15世紀的其他大師都不希望把時間花在純粹為了自娛自樂的風景畫上。很久以后，在18世紀的法國，浮夸成為一種時尚，大藝術家們也會在帆布上畫裝飾性的風景畫，有的掛在墻上的裝飾線腳下，有的放在會客室或閨房的壁爐架上。很多這種類型的畫被人們從原來的環(huán)境中拆解出來，將它們和架上繪畫并排掛在博物館里。但在更為真誠的15世紀，正直的贊助商和躊躇滿志的畫家將注意力集中在更“高尚”的畫作上，旨在指導和啟發(fā)人們。實際上，通常是指描繪關于基督、圣母以及圣徒和殉道者的宗教畫。

4

云朵像其他任何東西一樣，遵循直線透視的法則。“天空底部的條狀的云霧”（康斯太勃爾的注解）可能看起來與地平線平行。厚厚的積云或大片的雨云似乎會在我們頭頂上膨脹，而在遠處則變小或變細。這一發(fā)現(xiàn)使得17世紀的荷蘭畫家們（他們每天都能看到潮濕的云景）把天空描繪成一個圓形的“拱頂”，而不是一個平坦的背景。我們可以在雷斯達爾的《廢墟城堡和教堂的風景》中看到這種效果。康斯太勃爾的《韋茅斯灣：博威利埃茲灣與約旦山》可能是他在1816年度蜜月時所作，這幅戶外習作要同時歸功于他自己的直接觀察和他的荷蘭前輩們。

《廢墟城堡和教堂的風景》（A Landscape with a Ruined Castle and a Church ）雅各布·凡·雷斯達爾（Jacob van Ruisdael），大約創(chuàng)作于1665~1670年

《韋茅斯灣：博威利埃茲灣與約旦山》（Weymouth Bay：Bowleaze Coveand Jordon Hill ）約翰·康斯太勃爾，創(chuàng)作于1816～1817年。這幅畫的亮點是云景：云從地平線升起，形成“天穹”?？邓固獱柕母赣H是一位富有的磨坊主，他對云彩的外觀和變化的癡迷可能源于早年在父親磨坊里工作的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