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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好故事 鳥兒要干掉獵手
中国好故事,流传千万家!
ISBN: 9787549530304

出版時間:2013-04-01

定  價:23.80

作  者:叶林生 著

責(zé)  編:吴嫦霞
所屬板塊: 文学出版

圖書分類: 小说

讀者對象: 大众读者,青少年

裝幀: 平装

開本: 16

字?jǐn)?shù): 160 (千字)

頁數(shù): 224
圖書簡介

《鳥兒要干掉獵手》是作家葉林生近年來的故事作品精選集,收錄70篇作品,內(nèi)容涉及鄉(xiāng)村軼聞、今古傳奇、都市情感、世間萬象、人物百態(tài),以及底層百姓的日常情態(tài)。作者文筆嫻熟,語言富有特色,作品既好讀,又飽含著人生的況味。葉林生在故事領(lǐng)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卓越成就,其作品有較高的文本意識,并著意挖掘不同階層和歷史時期人物的人性光芒,從作品中,讀者能充分體驗到那份厚重之感和人性之美。

本書是“中國好故事”系列叢書之一?!爸袊霉适隆闭Z言明捷輕快,內(nèi)容生動有趣,既有可讀性,又有趣味性,還能讓人在閱讀中受到教益。

作者簡介

葉林生

男,生于1953年8月,江蘇金壇人,中共黨員,大專文化。現(xiàn)任金壇市文化廣電體育局劇目創(chuàng)作室主任,副研究館員職稱。中國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會員,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

自1978年從事新故事創(chuàng)作以來,陸續(xù)在《故事會》《上海故事》《民間文學(xué)》等數(shù)十家刊物發(fā)表各類中短篇故事作品150多萬字,先后有50多個故事作品分別在各省、華東地區(qū)和全國故事賽事中獲獎,其中《茅山兵魂》獲第十屆中國民間文藝山花獎。已出版故事專集《風(fēng)雨太平村》《人在江湖》和《橋上有個禍》等。

圖書目錄

兇案即將發(fā)生……1

茅山兵魂……8

陌生的戰(zhàn)友……14

婚托奇遇……21

一條生路……27

有個秘密在山間……34

漂亮發(fā)夾……39

生死之約……43

驚心的托付……49

青山絕嘯……56

“神豆羅”傳奇……62

鳥兒要干掉獵手……68

死后收拾你……73

攔車的瘋子……76

追蹤白靈……80

脫韁的騷馬……85

讓你罰一回……90

山路風(fēng)雪夜……94

堵門討債……100

一筆遺債……105

我是不是頭昏……112

有效證明……117

請你特殊服務(wù)……121

驚心的好人……125

詫異的電話……129

良心沉重……134

不打不相識……141

一定要報答你……146

千載難逢的鏡頭……151

生死亮光……157

心里有個渴望……160

水往高處流……167

老爸的隱私……171

兒子把我告了……177

最后的守望……183

婆婆拔牙……188

惱人的信封……192

顛倒……196

你想放我不容易……200

我的地盤我作主……205

給你一巴掌……211

編輯推薦

中國好故事,流傳千萬家!

“中國好故事”,來自中國故事家的聲音。

好的故事作品,搜羅千奇百怪,掩映世間萬象,訴說人間冷暖,滋養(yǎng)國人心性。

聽故事,講故事,寫故事,莫言從故事里吸取營養(yǎng),好故事成就中國的諾貝爾獎!

故事作為通俗文學(xué),具有講得出、聽得進、記得住、傳得開的特點。廣大讀者作為故事重要的傾聽者和講述者,需要更多優(yōu)秀作品的滋養(yǎng)。把國內(nèi)一流故事家的作品集推薦給讀者,是一項意義重大的出版工程。

“中國好故事”系列故事作品集中有跌宕起伏的傳奇故事,有生活氣息撲面而來的鄉(xiāng)土故事,有令人怦然心動、愛不釋手的市井軼事,有讀來讓人感動不已的情感故事……

“中國好故事•警人醒世卷”所描述的故事從一開始就緊緊將讀者的心揪緊,并且在逐步展開的過程中移步換景,層層深入,直至將所有“包袱”全部抖開。此時的讀者往往已經(jīng)大汗淋漓,卻也茅塞頓開,許多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的哲學(xué)命題也隨之豁然洞明,烙于心上。

精彩預(yù)覽

茅山兵魂

這年的一個寒夜,新四軍抗日先遣支隊秘密進入茅山。天快亮的時候,擔(dān)負(fù)后衛(wèi)工作的偵察班長吳老黑忽然發(fā)現(xiàn),離隊伍不遠(yuǎn)的后面,多出了一個可疑的“尾巴”。吳老黑和另兩個戰(zhàn)士悄悄迂回過去,當(dāng)撲到近前時卻都愣住了,原來那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

男孩瘦弱得皮包骨頭,赤著雙腳,襤褸的破衣上掛滿冰碴和泥水。吳老黑問他:“你跟著我們干什么?”男孩望望他們,又望望前面的隊伍,雙眼里滿是哀傷和渴求:“家里的人都死了……我找共產(chǎn)黨,我要跟你們走……打鬼子……”

看這孩子很可憐,吳老黑想起自己的兒子如果還活著,也該是這么大了。經(jīng)報告連長同意后,吳老黑當(dāng)即就把這男孩收了下來,親手給他換上了軍裝,并且編在了自己的班里。從此,這支隊伍里多了個年紀(jì)最小的兵,大伙兒都親切地叫他“小黑”。

不久后,日偽向茅山抗日根據(jù)地發(fā)起了瘋狂的“掃蕩”和“清鄉(xiāng)”。在一次緊急突圍中,小黑與支隊失去了聯(lián)系,又成了孤身一人。為了不被四面封鎖的敵人發(fā)現(xiàn),他白天隱蔽在山林里,夜晚沿著偏僻的小路尋找隊伍。

小黑的身上有一塊銀元,那是在不久前的一次戰(zhàn)斗中,吳老黑帶領(lǐng)全班打鬼子立了功,連長獎勵給班長吳老黑,而吳老黑又獎勵給小黑的??墒牵谀菫?zāi)荒連連的深山野地里,小黑卻無法用那塊銀元去買吃的東西。

這天半夜,小黑來到一個叫后白的村莊附近,正有氣無力地走著,看見前面有一間茅草屋子,屋子的門縫里閃爍著一點微弱的燈光,便輕輕走了過去想討口水喝。到了那屋子門前時,他發(fā)現(xiàn)門里沒有上閂,便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才知道這是間灶屋,里面沒有人。他想馬上退出來,卻被灶臺上冒出的一陣熱氣和香味吸引住了。

此時的小黑,已經(jīng)幾天幾夜沒吃東西了。遲疑了半晌,他還是伸手掀起了鍋蓋,呀,鍋里熱著的是兩個回籠饅頭!餓極了的小黑來不及多想,也實在克制不住了,伸手就抓起一個吞了下肚。饅頭實在太小了,吃完了一個,他本能地又抓起了第二個,最后竟將那兩個饅頭全都吃掉了。等小黑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時,他才猛然發(fā)現(xiàn),這間灶屋的后面還有間屋子,屋里的鋪上正躺著一個女人,旁邊還有嬰兒微弱的啼哭聲。小黑驚呆了,頓時涌起一陣?yán)⒕魏筒话?,但那屋里的女人可能是睡著了,對灶屋里的動靜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突然,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槍聲,小黑知道自己不能久留,趕緊掏出身上的那塊銀元放在鍋灶邊上,然后悄悄退出門來,離開了那個村子。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輾轉(zhuǎn),小黑終于找到了隊伍。說來也巧,他和隊伍會合的地方就是那個叫后白的村子。見到失散多時的小黑終于回來了,吳老黑簡直跟見到了親兒子一樣高興。他和大家圍在一起,非要聽小黑講講這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小黑便一五一十地說起了經(jīng)過,還特別提起了那兩個救命的饅頭。

沒想聽著聽著,吳老黑唰地變了臉色:“你說什么?那兩個饅頭是被你吃了?”他怒目圓睜著跳起身來,抓過身邊的三八大蓋,對準(zhǔn)小黑一拉槍栓,“咔”地將一顆子彈頂上了膛。大伙一看不好,慌忙把那槍捋了下來,吳老黑接著“啪”一記耳光打在小黑的臉上:“吃,他媽的我叫你吃!”

這一記耳光太狠,打得小黑往后踉蹌了好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驚惶地囁嚅道:“班長,我沒白吃老鄉(xiāng)的,我把那一塊銀元留下了……”

“放屁!你就是留下十塊二十塊銀元,有什么用?”吳老黑額上的筋絡(luò)暴突,拳頭捏得格格作響:“你知道你吃掉的是什么嗎?吃掉的是母子兩條人命!”說完,他像拎小雞似的揪住小黑,穿過樹林,拐過石坳,來到一個荒涼的小山坡前。那里有一座新壘的墳塋,墳塋的上面有兩個墳頭。

吳老黑指著那座雙頭墳塋,吼著將小黑朝前一搡:“老子命令你,給她們母子倆跪下!”

小黑這才知道,那夜那屋子里的女人正在病中,而她的丈夫半個月前已被抓進了鬼子的勞工營,為了哺活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她用自己祖?zhèn)鞯氖骤C托人去街上換回了兩個饅頭。可是因為太過勞累的緣故,熱在鍋里的饅頭當(dāng)時她卻沒能來得及吃。第二天,那女人就被餓死了,而沒有奶水的孩子也在母親的懷里斷了氣。

吳老黑脾氣暴烈,在隊伍上是出了名的,發(fā)起火來就是連長他都敢打。雖然小黑早已嚇得臉色煞白,但怒不可遏的吳老黑還是又狠狠踹了小黑幾腳。旁邊的幾個老兵實在看不下去了,忙走上前去,有的護著小黑,有的攔住吳老黑:“唉,別打了,你沒看他是個孩子,才十五歲呀,還小……”

“再小他也是個兵!”吳老黑看著大家,“我問你們,共產(chǎn)黨、新四軍講的是什么?圖的又是什么?從老鄉(xiāng)的鍋里搶東西吃,這算什么黨?算哪一路的兵?這跟鬼子強盜還有什么兩樣?”說完他余氣未消地瞪了瞪小黑:“真是丟臉,丟我們隊伍的臉!要不是看你最小,老子非一槍斃了你不可!”

那一天,從沒哭過的小黑哭了,哭得特別傷心,哭得特別愧疚。他久久地跪在母子墳前,用手摳起石縫里的泥土和野菜,和著眼里滾滾的淚水和頭頂上嘩嘩的雨水,不停地揉啊,捏啊,包啊,做好了逼真的兩個大饅頭,恭恭敬敬地供在了那對苦難母子的靈前……

半年后,隊伍在茅西利用兩山夾一路的地形,打了一場漂亮的伏擊戰(zhàn),驕橫狂野的鬼子猝不及防,傷亡慘重。這次戰(zhàn)斗中,小黑表現(xiàn)得特別機智勇猛,親手打死了兩個鬼子。隊伍撤離戰(zhàn)地后,大家一片歡騰,后方的“農(nóng)抗會”也趕來慰勞他們,送來了一些食品,其中有煮山芋、菜面餅,還有特別誘人的白面饅頭。多時沒有這么好的食物了,餓極了的大家準(zhǔn)備好好地吃上一頓。

可惜那白面饅頭不多,隊伍上按人頭每人只能分到半個。為了獎賞小黑,吃飯的時候,吳老黑把自己的那份省了,親自揀了一個最大的饅頭,硬是按在了小黑的手里。

不料就在這時候,吃了虧的鬼子糾集了大隊人馬,瘋狂地反撲過來,等哨兵發(fā)現(xiàn)后報告險情時,鬼子距這里只有幾里路的光景了。

鬼子來勢兇猛,情勢萬分危急,隊伍只好避開鋒芒,緊急向駐地一側(cè)的山岡撤退,他們越過村外的三叉河,并拆掉了架在河中間的小木橋。三叉河的對面就是陡峭的山岡,這里居高臨下,身后又是無邊無際的山林和縱橫交錯的溝壑,猶如魚歸大海。

然而這一刻,隊伍里有人卻忽然發(fā)現(xiàn),小黑不見了!

大家正在著急,還是吳老黑的眼尖,遠(yuǎn)遠(yuǎn)的,他看見后白村外那光禿禿的小山坡上,跑動著一個穿軍裝的人,那正是小黑,而離小黑不遠(yuǎn)的前方,是那座孤零零的母子墳塋。

剎那間,吳老黑和戰(zhàn)友們都不由驚呆了:“小黑,你要干什么?你給老子回來——”

小黑顯然聽到了大家的呼喊,他回過頭來,深深地望了一眼,少頃,又固執(zhí)地轉(zhuǎn)身而去。

鬼子的先頭部隊已經(jīng)撲到了,他們隔著面前的一道河汊,只發(fā)現(xiàn)了那小山坡上的小黑。鬼子隊長舉起望遠(yuǎn)鏡,接著朝那山坡上指了指:“那邊的,新四軍的有!”身旁一個鬼子端起槍來瞄了瞄,“啪”的一聲脆響,小黑的身子猛地一震,隨即栽倒了。

鬼子隊長發(fā)出一陣得意的獰笑,剛想放下望遠(yuǎn)鏡,卻見被打中的目標(biāo)掙扎了幾下,又慢慢地站立了起來,身子踉踉蹌蹌著,繼續(xù)往前面的山坡上走。于是,鬼子再一次舉起槍來,“啪”的一聲,槍響之后,目標(biāo)僵直地挺了一挺,又撲了下去。

小黑再沒有站立起來,身子只是向上動了幾動,又臥伏在地上,然后緩緩向前爬著。

“嗯?”另一個鬼子架起機槍,“噠噠噠……”一梭子彈掃了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只見目標(biāo)和周圍的土石上騰起一片黃煙。可是,那目標(biāo)只是頓了頓,還在繼續(xù)向前面蠕動著。

“八格——”鬼子隊長放下望遠(yuǎn)鏡,轉(zhuǎn)身左右開弓,給了端機槍的鬼子兩記耳光,接著抓起那挺機槍端在手里瞄了幾瞄,又是一陣狂掃,“噠噠,噠噠噠……”靜靜的山谷里響起了一片悶悶的回聲。

然而,目標(biāo)還是在緩緩地向前移動著,好像那些子彈根本就沒有打中他。

鬼子隊長惱怒了,扔下機槍舉刀向前一指,幾十個鬼子“呀呀”狂叫著端起刺刀,繞過河汊向前面的小山坡上撲了過去,將那仍在蠕動著的目標(biāo)團團圍住。

小黑早已沒有了呼吸,臉上也沒有了任何的表情,幾乎看不清模樣了,只有兩只眼睛還死死地瞪開著。他的全身上下已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稀爛的軍裝全都被鮮血染紅,但身子卻仍保持著向前爬動的姿勢,兩只手倔強地伸向前面。他的身后,是一條僅連著幾縷筋肉和碎骨的斷腿,還有連綿幾十步長的血痕。

鬼子也許覺得,剛才是受到了這個新四軍小兵的嘲弄,他們對著那具早已沒有了知覺的身軀,用刺刀瘋狂地戳著,用堅硬的皮靴狠狠踢著、碾著,直到戳累了,踢夠了碾夠了,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順著小黑爬動的方向,朝著前面那座孤零零的雙頭土墳望了望。鬼子們實在不明白,這個瘦瘦小小的新四軍,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驅(qū)使著?他又究竟是為了什么?

就在這時,新四軍的增援部隊火速迂回了過來,鬼子見勢不妙,倉皇而逃。

“小黑——”吳老黑和戰(zhàn)友們撲上前去,傷心地抱起了小黑。大家發(fā)現(xiàn),小黑那只始終沒有松開的手里,似乎還緊緊地抓著什么東西,他們含著熱淚掰開了小黑的手,那竟是一個被鮮血染紅了的白面饅頭!

陌生的戰(zhàn)友

許明是石城一家機關(guān)單位里的轉(zhuǎn)業(yè)干部,他有一個舒適安逸的家庭。

除夕晚上,天很冷,零零星星地飄起了雪花。許明和妻子何紅從外面吃了年夜飯回來,快走到家門口時,他忽然被妻子輕輕搗了搗:“哎,你看!”借著對面不太亮的街燈,許明看見僻靜的家門口,有一個穿大衣的陌生漢子,正在探頭探腦地轉(zhuǎn)悠。

年三十夜的這個時候,這人是干啥的?許明心眼一動,便悄悄拉過妻子先站到一處樹影里。少頃,只見那漢子裹了裹大衣轉(zhuǎn)過身去,但慢慢離開了幾步后,又遲緩地掉過頭,伸手在防盜門上敲了幾敲。

許明冷不丁走上前去,問道:“你找誰?”

漢子扭臉朝他打量幾眼,露出異樣的神情,突兀地叫了一聲:“老班長!”

“你,你是……”許明反倒愣住了,詫異地審視著這位不速之客。

“老班長,你認(rèn)不出我來了?我是三班的熊正壽呀!”漢子又訕笑著看了看何紅,“這位是,是嫂子吧?”不知是天冷還是激動的緣故,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fā)顫,“拿老山那晚,臨上去之前你悄悄把我拉到旁邊,從懷里掏出嫂子的相片交給我保管,說要是‘光榮’了……”

“噢——”許明這下想起來了:熊正壽,自己那個班里的1982年的兵,遼寧鞍山人,邊境戰(zhàn)后85年退的伍??上ё詮哪谴畏謩e后,卻一直未有關(guān)于他的音信,算來已快十八個年頭了。許明趕忙將熊正壽往屋里迎:“好家伙,你是怎么找到我這兒的?”

“大前年在天津遇著老排長,聽他提起過你。剛才我先找到你單位上,問了門衛(wèi)老頭。”

客廳里明亮整潔,顯得很寬敞。熊正壽徑直坐在靠大門邊的一張椅子上,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又裹了裹大衣,似乎有些拘謹(jǐn)。

丈夫的老戰(zhàn)友千里迢迢登門,何紅自然很熱情,她隨手打開電視,一邊忙碌著端茶拿煙倒瓜子,一邊上下打量著來客??蓾u漸地,她就露出了幾絲復(fù)雜的眼神,繼而又扭過頭看了看許明。這使得一向大大咧咧的許明,不由也留意起眼前的熊正壽來:他雙眉緊鎖,神情憔悴蒼老,灰黃瘦削的臉上胡子拉碴,跟記憶中那個胖乎敦實的東北小伙子判若兩人。身上的那件皺巴巴的灰毛呢大衣連紐扣也沒有,一雙癟塌的低檔皮鞋已經(jīng)幾處脫了幫。而且此時此地,他身邊竟連起碼的行李包裹也沒有一件。這副落泊樣子,簡直就跟大街上的乞丐差不多。許明心里一涼,脫口問道:“熊正壽啊,這些年你怎么,怎么混成這個樣子?”

熊正壽艱難地笑了一下,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嘴張了幾張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來,只是機械地端著杯子一口接一口喝茶,臉額上漸漸地沁出了汗。

為了避免尷尬,許明遞過一支煙給熊正壽,又拿打火機替他點上,緩著語調(diào)說:“屋里開著暖氣呢,你把大衣脫了吧?!?p/>

“不熱,還好。”熊正壽抬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將大衣掀開了半邊,但立刻又觸電似的咧咧嘴,將大衣裹攏了起來。

見他這副狼狽樣子,許明斷定必有隱情:“你,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唉,我真是窩囊啊?!毙苷龎坶L長地嘆了一口氣,接著便說出這樣一段緣由。

他的老家在一個偏僻山溝里,退伍后的十多年中,他由于既沒有什么門路,又沒有什么掙錢的特長,一直混得不好。今年春他獨自南下闖蕩,在廣州街頭給人擦皮鞋。幾天前,他懷揣掙得的一萬多塊血汗錢,乘火車回東北老家過年。因他的票沒有座位,只能擠在靠廁所邊的過道旁。那晚火車臨時停在鷹潭附近的一個深山口,正值深夜。車門邊的三個大漢,突然用自制的鑰匙打開車門,將他拖到車下打昏在地,剝走了上衣,那里面裝著他所有的錢和證件。后來,幸虧一個拾荒的老太太給了他身上的這件大衣,又給了他二十元錢。他用這點錢買了張短途火車票,才勉強混來了石城……

熊正壽講完后,許明夫妻倆一時都沒有吭聲,他們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色:這玄乎得有點像書里的故事了,會不會是編的?

過了好大會兒,許明給自己點上煙,狠狠地吸了一口,這才若有所思地問:“路上出了這種事情,你家里還不知道吧?”見熊正壽點頭,他順手將桌旁的電話往前推了推,“喏,快給家里打個電話?!痹S明這樣做,其實是希望能從他打出的電話中,聽聽是否有什么破綻,以判斷他這段經(jīng)歷的真?zhèn)?,同時,也能借此留下一個便于核實的電話號碼。

熊正壽卻說:“我們老家那地方偏,還沒通上電話。”

許明只好又道:“要不,我先陪你去趟派出所,報個案吧?!?p/>

“別麻煩啦。”熊正壽搖了搖頭,“案發(fā)地又不在這里,報案也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呀?!闭f完,他欠起身朝對面的衛(wèi)生間打量了一眼,說要解個手。他進去關(guān)上門后,里面就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趁這工夫,何紅悄悄地問許明:“他的話,你要不要相信?”

許明沉吟道:“現(xiàn)在還很難判斷?!?p/>

“你看咋辦?”

“我看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肯定是遇到了啥難處。千里迢迢的既然來了,現(xiàn)在又是除夕夜,還能咋辦?先留他在這兒過個年再說吧。”

“你昏頭了?”何紅瞪著眼直把他往屋角里拽:“這年頭天底下,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沒有?你想當(dāng)救世主,想學(xué)雷鋒,也得先留點神哪。”

“人家和我從前是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

“從前是戰(zhàn)友?嘿,虧你還見多識廣呢,如今你憑啥相信他?”何紅盡量壓低著聲音,“人是會變的呀,都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你了解他的過去,可你還了解他的現(xiàn)在嗎?”

許明點點頭,又搖搖頭:“你別疑神疑鬼的嘛?!?p/>

“哼,我疑神疑鬼呀?”何紅苦笑了一下,“那些天天掛著‘求助學(xué)費’的紙牌牌,可憐巴巴跪在大街上的外地少年,那些天天拉住過往行人,苦嘰嘰訴說她剛掉了回家路費的婦女,究竟有幾個是真的?咱們上的當(dāng)還嫌少嗎?”

“那依你看呢?”許明心里也有點亂了。

“我看,你這個叫什么熊正壽的戰(zhàn)友……”何紅盯住許明搖了搖頭,忽然將目光投向了關(guān)著門的衛(wèi)生間。順著妻子的目光,許明心中一閃,漸漸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熊正壽進去已經(jīng)好大一會兒了,里面嘩嘩的水聲一直還在響著。他是在里面洗臉?不像,大冷天洗臉用不著這么長時間地開水龍頭;他是在洗澡?更不像,何況掛在外面的熱水器并沒有被打開。那他這么長時間地放著水在里面干什么呢?許明不由朝衛(wèi)間那扇門走近了些。

終于,他聽出里面嘩嘩的水聲中,隱約夾雜著幾絲短促而壓抑的喘息。那種聲音盡管很低,但聽起來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莫非,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或者在玩什么花招?許明試著推了推衛(wèi)生間的門,見推不動,便拿出衛(wèi)生間門的鑰匙插進鎖孔,可鑰匙也轉(zhuǎn)不動,顯然,門已被熊正壽反鎖死了。

怎么辦?是再等一會兒,還是馬上敲門?許明和妻子正在舉棋不定,里面忽然“通”的一聲,緊接著似乎又有什么東西撞在門上。不對!他們心里一緊,“咚咚咚”地用力敲起門來:“開門,開門,快開門!”

敲了好半天后,門才被打開了,只見熊正壽正靜靜地站著。

“剛才,你在里面怎么了?”

“沒怎么呀,我解了手,洗了把臉……”熊正壽依然緊裹著大衣,咧咧嘴鎮(zhèn)靜地笑了笑。

盡管如此,許明還是看出來了,他那故作坦然的神情里,分明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勉強和倉皇,而且在隱隱地哆嗦。

熊正壽回到客廳后,何紅便朝許明遞了個眼色道:“你看你們光顧說話,你戰(zhàn)友還餓著肚子吧?快幫我下餃子去!”

待許明進了廚房,何紅掩上門喘著氣:“怎么樣?我看他來路不正!咱摸不清底細(xì),還不快當(dāng)機立斷,打發(fā)他走人?”

許明知道,妻子并不是個一貫勢利冷漠的人,而是因為世事使她變得謹(jǐn)慎了起來,況且,她的話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此刻,真要將眼前這個千里登門的老戰(zhàn)友趕走,心里又非常矛盾。他透過門縫,悄悄審視著蜷縮在那里的熊正壽,躊躇了一下又說:“何紅,咱們再想想,看還有沒有什么更合適的辦法。假如他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呢?那咱們在這個時候趕他走,就實在說不過去,也太沒人情味了……”

“你別放著安穩(wěn)日子不過!假如他是在當(dāng)?shù)貧⒘巳朔噶俗锏哪??假如他是個被通緝的逃犯呢?”何紅又驚又怕,急得連喘氣都不勻了,“咱要是收留了他幫了他,沒準(zhǔn)就成了東郭先生,或者被警方懷疑窩藏逃犯,到時候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客廳前,電視里的聯(lián)歡晚會正進入高潮。門外邊,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漸漸濃密了。熊正壽似乎越發(fā)焦躁不安起來,他一會兒不停地喝茶,齜牙皺眉地抽煙,一會兒站起身走到墻邊掀開窗簾,望望屋外那越飄越緊的雪花,像是一頭疲憊的困獸。

看來,真的不能再猶豫了!

可是,用什么借口趕他走呢?許明和妻子掩緊門在里面商量起來。何紅靈機一動,很快想出了一個主意:由她在廚房里用電話撥響許明身上的手機,許明再當(dāng)著熊正壽的面接聽時,故意說成是局長打來的電話,要他今晚立即趕到單位去值班,然后順?biāo)浦郏咏o熊正壽兩百元路費讓他走人。許明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然而,當(dāng)許明從廚房間里出來后,卻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人不見了,大門被打開過,門外潔白的雪地上,兩行歪斜而清晰的腳印漸漸消失在夜幕盡頭,熊正壽已經(jīng)悄悄地走了。

直到這時候,許明和何紅夫妻倆才不由得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兩個月后,許明收到了一封寄自東北的信,拆開一看,竟是熊正壽寫來的:

老班長,嫂子:

請原諒我除夕夜的冒昧和不辭而別。那晚在你們面前,我輕描淡寫地隱瞞了一個重要細(xì)節(jié)——在遭遇搶劫時的搏斗中,我的胸前和背部被刺了三刀,并且傷口還在流血。盡管我每一動都疼得鉆心,可我最終卻沒有顯露出來。因為我記得你曾告訴過我,嫂子從小有個見血就暈厥的毛病,何況大過年的,我實在不想讓你們沾上晦氣。

我擔(dān)心我堅持不到千里之外的家鄉(xiāng),才不得已登門求助于你們,哪怕借幾百元路費也行??赡苁俏姨笆Я耍且豢涛覅s明顯感覺到你們對我的懷疑。于是在決定離開之前,我只好躲進衛(wèi)生間,以嘩嘩的水聲掩護我痛苦的呻吟,脫下外衣對著鏡子,咬緊牙關(guān)給自己檢查了一下傷勢。沒想到我由于虛弱而昏倒在里面,又引起了你們的不安。

也許是蒼天有眼,離開石城后我沿路討飯,居然奇跡般地支撐著活了下來。正月十五那天,當(dāng)我回到家時,家中的父母和妻兒,還有全村的人,都為我哭了……

看完這封信,許明怔住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和內(nèi)疚涌上心間,他喃喃念叨:“熊正壽,我多希望你是一個說謊的騙子?。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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